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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冬,因父親住院,我搬回父母家陪母親。晚上我誦《地藏經》給母親聽,第一次聽聞《地藏經》,母親似信非信,直到姐姐回來給我們大聲念了藏語的「四皈依」,她才從此每晚和我們一同念《地藏經》了。母親雖然嘴上不說,但心裡是認真而敏捷的。有一次才念了上卷,媽媽就摸了摸我的手,顯然是明白了經意,為地藏菩薩的孝心感動
。
母親往生前兩年,因頸部再生性纖維瘤,不到一年時間內前後做了兩次手術,2008年冬天,又因腸梗阻住院。春節前,我從盧森堡回國直接去揚州「高旻寺」參加禪七,靜中,母親莊嚴的容貌多次出現,她用熟悉的口吻問我:地藏菩薩像印好沒有?並一再囑咐我:要印得好。我在網上聽夢參老和尚講《地藏經》時,曾發願印地藏菩薩像,但從未向母親提及過,為什麼此次禪七會與母親感通此願呢?禪七結束後,我到「褒禪寺」陪我的皈依師父紹雲老和尚過春節,看到來寺裡請老和尚看病把脈的人絡繹不絕,不禁想起了多病的母親。身邊的同修提醒我:把母親接來寺裡來吧!我突然明白為什麼母親的音容會在禪七中一再現前,可能是佛菩薩正在以這種方式告訴我:尚未皈依三寶的母親與佛教的機緣就在此時。於是,我立即動身回家接母親。
當時,母親耳朵後面似乎長了腫塊,家裡正計劃初七到醫院檢查,並做好了手術的準備。我說服父母先去「褒禪寺」讓老和尚看看再說。師父看後說:「不用擔心,你的父母都是有福報的人」,而且母親果然於此行皈依佛門。母親說:「我不會念佛,只會念阿彌陀佛!」她是指她不懂浩瀚佛經的深邃道理,而她「只會念阿彌陀佛」的單純恰恰契合了淨土念佛法門的要點,成就了她日後的順利往生。
師父說:「對於心誠的人,佛經的加被力量當下就發揮作用」,一天,我為母親讀《楞嚴經》,讀到那一段佛借波斯匿王一生中幾度過恒河的親身經歷,啟發大眾認得不生不滅的自性。波斯匿王的身體已經發白面皺,但是那顆能見的心卻如同三歲時與慈母一道初見恒河時一樣,沒有變滅。不生滅者,也不受生死。「大王,汝面雖皺,而此見精,性未曾皺。皺者為變,不皺非變。變者受滅,彼不變者。元無生滅,云何於中受汝生死。而猶引彼末伽黎等,都言此身死後全滅。」初聞此法的母親竟然當即有所領悟,真是不可思議!以後我就常和母一起學習《淨土文》和《大勢至菩薩念佛圓通章》了。
2009年春天,母親患了氣喘,有時甚至呼吸困難,病情的反復令她憔悴不堪,但只要一念佛,病症就消失了,臉色也有所好轉。於是我建議母親去寺裡住一段時間,雖然父親不贊成,但是母親還是默許了我的建議,她知道阿彌陀佛是病苦中的她唯一靠得住的救護。我們抱著讓她病癒的希望於五月三日來到了「褒禪寺」,紹雲老和尚開的藥方是「一心念佛求往生」。媽媽慧根非同一般,當下起信,從此吃得下,睡得著。住在「褒禪寺」的八個月裡,她再沒服過一顆藥。
五月廿七日,紹雲老和尚親自排班給母親助念,三天後,母親的狀況根本好轉,頭髮也開始變黑了,可此時家裡人卻在為母親「是否應該繼續住在廟裡」而發生了反覆的爭執。當母親得知我決定陪她去醫院治療時,委婉而痛切地指責我「怎麼會這樣」。此次母親出院後,自己決定直接回到「褒禪寺」,徹底了卻塵緣,從此為求生淨土開始精進念佛。病和死亡再也不能夠折磨她的意志,日漸消瘦的她神情自若,心情坦然,而我反倒未能控制住情緒,在觀音菩薩面前失聲痛哭,請菩薩加持給母親添壽。現在想來十分慚愧,關鍵時候,母親總是比我強大。
也許是母親真正對極樂世界生起了信願而感通了佛菩薩加持,在大多數人都是無利不往的現在,我們竟然請到了一位有著菩薩一樣好心腸的保姆來照顧母親。母親是「褒禪寺」的重點保護對象,身為好幾個寺廟法主的紹雲老和尚儘管日理萬機,但每次從外地回來,最先看望的一定是助念堂;來「褒禪寺」的信眾和我的學生也常探望母親。有一次我們一起聊天時講到生死無礙、來去自在的禪師站著就了脫生死的故事,母親說:「那我也要站著走,你們把我扶起來!」
母親吃得越來越少,到最後只能喝果汁和清水,我和二姐心痛得直掉眼淚,而母親卻反而平靜地教育我們:「怎麼這麼脆弱?」在她離開人世的最後十幾天,只喜歡我們念佛給她聽。我周末到「褒禪寺」,二姐總有許多話和我說,每每此時,母親便提醒我們:「快為我念佛。」2010年元旦時,媽媽幾乎不能走動了。「快」是媽媽最後幾天掛在嘴邊的話——「生死事大,快念佛啊!」「快!讓我站起來。」「快把我扶起來!」聲音飽含滿她平時不常有的緊迫。媽媽是急著要跟阿彌陀佛走了。
母親走前的一星期,紹雲師父在法堂裡對我說:「於一念頃生極樂國是真的。」這句話像是提醒,又像是預言。我和母親說的最後一句話也是「於一念頃生極樂國」。
2010年元月三日上午九點多鐘,母親應是預知了自己即將往生,她平靜地囑咐二姐:「從現在起,你念的佛號聲就不能再停下來了。」元月六日,我聽見媽媽在念叨「七寶池八、功德水」,上午有兩位遠道而來的居士來看望母親,在母親床前念佛,中午,他們囑咐我們了一些注意事項,才離開。
2010年元月七日,經過近一小時的助念後,母親睜開眼睛,口念「阿彌陀佛」,於上午七點五十五分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一位曾來「褒禪寺」看望過母親的江西大金山寺出家人告訴我,母親往生後的連續兩天,她在清晨拜佛誦經後,心中都會顯現「捨身安養」四字。
佛菩薩以善巧智慧,讓在場為母親助念的出家眾、居士們以及我的家人們親證了往生真實不虛的奇蹟:
元 月七日上午八點一刻左右,二姐看到已逝的母親如同睡著了一樣,神態安詳,嘴角上揚,面色比生前還紅潤些,心裡便問:「媽媽,你是否已經到了佛國?到了,就請示現笑臉給我看看。」沒過兩分鐘,母親就在空中示現了一張又一張笑臉,二姐頓感身心輕鬆自在。當天下午,母親就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將遺囑感應給二姐,把家事囑咐得清清楚楚,並滿懷慈愛地讓她信願稱念阿彌陀佛。
元月九日給母親穿壽衣時,肌肉和關節比生前還柔軟,恍如平時幫媽媽穿衣服一樣。
元月十日上午,父親來廟裡,母親再次以不可思議的心靈感通轉告我們要關懷父親並交待了相關的具體事項。
當天下午二點,紹雲老和尚親自主持荼毘。荼毘儀式開始時漫天雪花飛舞,舉火後,一群小鳥追著煙雲飛鳴,並在助念堂院子上空環繞一周。大家備感振奮,紛紛念起阿彌陀佛。小鳥伴著佛號聲又做圓周形的飛行。當我拿著相機走向院子中間時,化身窯的煙忽然改變了方向,偎貼著地面朝我襲來,我情不自禁地叫「媽媽……」。荼毘儀式中,我在拜墊前磕下頭去,媽媽在化身窯上方對我現出裙袂飄然的高大身姿,如雕像般穩定,面貌是照片中母親少女時的形象,只是沒有線條和色彩,我猜想或許母親示現的便是琉璃光身吧!母親留下燦若銀雪的靈骨和舍利花,紹雲老和尚表堂時,做了印證。
母親荼毘後,助念由原來的廿四小時改為早上七點到晚上九點,一直持續到「一七」結束。儘管助念很辛苦、參與助念的居士們以年長者居多,「褒禪寺」還是連續為母親做了七場七期普佛,母親的圓寂和助念成員的捨身博愛堅定了我和家人對淨土法門的信心。我不敢想像,如果沒有紹雲師父的慈悲攝受,母親將遭遇怎樣的悲苦。幸運的是,我們遇到了老和尚,我們是多麼感激師父和「褒禪寺」常住,感謝十方的四眾弟子!
心和境在起伏跌宕中漸漸平靜,儘管學習了很多經書,但最終卻是在母親的實際言行中學會「將一滴水放回到大海」。母親是當機者,我只是常隨眾之一。如今慈母已經融入阿彌陀佛的清淨大海,我方才領略佛菩薩的萬德洪名。我曾在母親往生前問過她:「你最喜歡我叫你什麼?」母親回答:「親娘!」現在我經常大聲念「阿彌陀佛是親娘!」阿彌陀佛本來就是一切眾生的慈父慈母。
(作者:衍暉)
本文作者衍暉與其母親
祈願見聞者 咸發菩提心 念佛生極樂 還來度有情